2277 这是难为我啊

    四九城，火车站。
    一行人从火车上陆续下来，放松着身体。
    “终于回来了，怎么感觉这没几天，却像是过了一年似的！”
    “不过还是这四九城暖和。”
    杨涛站在月台，突然感慨着。
    想到在西北那边的日子，那大风啊，冷不丁的就吹过来，直接将人冻透似的。
    再看看这四九城，还是这里好啊！
    不过想到机械厂二分厂那边的环境还要艰苦，杨涛就有些感慨。
    等回去，给二厂那里多送点东西。
    反正如今的总厂不缺这些，尤其是这次完成了飞机制造任务，上面给的物资补助还没用完呢。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啊。”
    不知何时王老凑到跟前开口道。
    杨涛听了不知道是天冷还是咋地，打个冷颤，然后只是点头。
    就是不话！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一路上王老特爱找他聊天，明明啥事都没有，就些没有营养的话。
    可冷不丁的就给他挖个坑！
    就像眼下这看似没有营养的话，搞不好就隐藏着许多陷阱，稍加不注意就会踩进去。
    就比如，吃饭的时候，两人的好好的，王老突然抱怨起来这次火箭用的液氧有点多，还特意当着杨涛的面跟冉父算起一台火箭的物料消耗。
    结果杨涛就没想那么多，来了一句都是为了航天事业的发展，这点液氧算啥？
    好家伙，人家就拍着大腿对对对，又什么后续还要实验，还要发射更多的卫星，还要做出更大的导弹。
    反正几句话就是不离液氧的事，这让杨涛很是无奈。
    终于在明确的了句‘回头多给点’，这件事才翻过去。
    然后又是其他的事，总之，这家伙老是凑到跟前，肯定是想要挖坑呢。
    他可不会再上当。
    见杨涛不话，王老也不在意，反正还没走，就在一旁站着自顾自的聊着。
    “杨！”
    一旁张老这时候走过来，“咱们去那边下！”
    杨涛看看张老，随后点头跟着往一旁走去。
    王老见了撇撇嘴，对着过来的钱老道，“看，打这子主意的一大把啊！”
    “我老钱啊，我是真舍不得你啊！”
    钱老听了笑着道，“舍不得，那我就不去了！”
    这话一，王老却是一个激灵，连忙拉着钱老往另一边走去，“老钱，我虽然舍不得，但也不是让你做出这么大牺牲啊，我…”
    “老王，我知道你的意思！”
    钱老伸手打断急切的王老，随后认真道，“相比起来，我和你一样，都想要将这一生所学放在我所擅长的地方上。”
    “就像跟你合作一样，机部里面的琐事都有你来解决，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这两年来，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工作方式，而且我也喜欢上这种工作！”
    “全身心的投入到科研当中！”
    到这里，钱老脸上多了一份坚定，“人的时间是有限的，我想用这有限的时间，做出更多有利于国家的事！”
    “而不是空耗在方面！”
    王老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卑微，因为他…
    他感觉自己就是话里面空耗的人！
    “不，不是，你们师徒俩一起，多好啊？”
    钱老摇头，“我去干嘛，给他戴上个紧箍咒？”
    “没那必要，他是我见过最有天分的学生，即便是没有我，他也会走到属于他的高度。”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给他定一个目标呢？”
    “为什么要给他一个紧箍咒呢？”
    “未来，有无限可能，我也想看看他，到底能够给这个国家带来多少变化。”
    “看看他能够走到，哪一步。”
    钱老话的时候，嘴角是带着笑容的，眼神里更是充满了坚定。
    “可，可老钱…”
    王老激动的话都有些结巴，但钱老却是不在意的道，“而且我发现，杨涛这孩子比我更适合做那个位置！”
    “可…”
    “你看，这次飞机的事情就做的不错！再加上他背后关系不错。一机部，不用，那是人家娘家人！一群姨舅姥爷的，句话不帮忙那不是一家的！”
    “三机部和后勤处也不用，这两家还欠着人情呢，而且他们间的关系也不错！”
    “还有二级部，蘑菇蛋的是你不清楚，但我明白，当年就是他去的！”
    “再六机部，这次燃气轮机就是很大的人情，还有沪上的那帮人…”
    “最后咱们七机部，老冉这层关系，有事找你，你还能拒绝的了？”
    “可…”
    王老有些急了！
    “我知道你想什么，你觉得让他当副手，这些也是一样，但我觉得，既然上面想要做出改变，那干脆就彻底一点…”
    钱老心中通透，没有丝毫在意触手可得的权力。
    王老却是在一旁脸色涨红，好几次被打断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这会儿钱老完，王老终于可以了，“可九部的成立，可是要割咱们七机部一大块肉啊！”
    “要是你不去，那不真成肉包子打狗了？”
    钱老脸上的笑容突然凝结，“我，我把这事给忘了！”
    王老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次，咱们可是大方过头了，那可是计算机啊！”
    “我…”
    “我好不容易占点便宜，这下全赔进去了啊。”
    ……
    另一边，杨涛被张老带到旁边，随后两人点着烟，看着轨道上不断路过的火车。
    等周围声音散去，张老才看向杨涛，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
    “首长，您有啥事？”
    杨涛试探着问道，这不话的，耽误时间啊！
    张老笑道，“涛，有件事得让你帮个忙！”
    杨涛立马点头，“首长，你就行，只要我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帮！”
    “好，我就知道咱们都是畅快人！”
    张老欣慰笑着，杨涛却是不明所以，自己是畅快人？
    这刚才的，是能帮的上，就一定帮啊！
    这要是帮不上，那还怎么帮？
    “您想要我咋帮？”
    杨涛试探着问道，张老也不拐弯抹角，伸出两根手指头，“二十架白驹，你在任务外，额外给我造出来二十架白驹咋样？”
    “啥？您老啥？”
    杨涛手里的烟一抖，差点扔进铁道上。
    “您老这不是难为人嘛！”
    “我这任务都结束了，飞机的设计图都交上去了，您要是提供飞机发动机，我还能做到。”
    “您要是想要飞机，那得去找飞机厂要啊。”
    张老听了却是冷哼一声，“飞机厂？他们连歼八都没搞明白呢，你这歼十给他们，能做出来都得一年。”
    “何况这些家伙，搞不好就做出啥修改，老子对他们不放心。”
    道这里，又看向杨涛，“还是你们机械厂做出来东西让人用着放心。”
    听到这杨涛露出一抹自豪，“那当然了，我们红星机械厂追求的就是高质量，高品质。”
    “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我们不屑于做。”
    杨涛的吹了一把牛，然后又恢复平静，“不过，首长，这事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可这飞机又不是我们机械厂一家就能做的，涉及那么多工厂，单位，您觉得我一个外人，合适吗？”
    杨涛有些无语。
    白驹战机生产出来，尤其是第二架飞机做出来，就意味着指挥部的职能已经完结。
    要不陈老都搬回去了？
    要不鹏总都将办公室还给杨佑宁了？
    所以他这个总指挥也到头了！
    所以对地方的约束力早就没了！
    还额外二十架，就是现在做一架，人家都不一定领情！
    所以这事，能不掺和就绝不掺和。
    “你就帮不帮吧！”
    张老却是一口咬定，要杨涛给他个答案。
    但这没谱的事，杨涛也不敢答应啊！
    要是答应了，他们机械厂不得求爷爷告奶奶，低声下气的当孙子求着别人给他们干活啊。
    这跟之前完全是互关的角色好不好啊！
    “首长，不是我矫情，实在是这事不靠谱啊，我没法答应！”
    张老也看出杨涛的为难，但他心里却是清楚明白着，这时候要是不将杨涛的保证拿到手，等过段时间，就没这机会了。
    当初鹏总跟他提起这事的时候他就想到这个办法，如今机会难得啊！
    “你就，如果，你，有能力做到的话，同不同意吧！”
    张老言辞肯定，甚至有些急切。
    这下杨涛更是怀疑了，“您老是不是知道啥事？”
    张老背在身后的手一抖，心里明白为啥别人这子鬼灵精了。
    这是稍微有点味就能嗅出来是啥肉啊！
    不过那件事上头没发话，他可不敢乱。
    最起码现在不应该从他嘴里出来。
    “我能知道啥？我就是想这么好的飞机，要是不快点造出来，心里头怪可惜的！”
    “想到咱们那么多优秀的飞行员，却是驾驶着老旧后的飞机，我这心里就堵的慌啊！”
    见张老真情流露，杨涛也将心里的疑惑放下。
    “首长，我也想为国出力啊，可，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扯淡，你怎么就力不足了？你就是答应下来咋了吧！”
    “当初是谁在酒桌上放豪言，脚踏富士山，饮马江户湾的？”
    杨涛听了脸一红，当初在请功酒桌上一不心喝多了，加上一群老爷子吆喝着当年咋样咋样的，杨涛一不心就将心里的话喊了出来。
    当时可是一阵叫好的，就是鹏总听了也在一旁夸了句有志气。
    哪知，这还真张老记住了。
    “我…”
    “你就吧，那话当不当真。”
    杨涛咬牙，“当真。”
    “我们飞机去转一圈，行不行？”
    “行！”
    “能不能帮这个忙？”
    张老瞪大眼睛盯着杨涛。
    都到这里了，杨涛还能咋？
    前世他没机会去，但这辈子怎么也得将这个遗憾弥补啊！
    而且这里面也有一份自己功劳吧。
    到时候回村里跟太爷一，搞不好可以单开一页族谱呢。
    “帮！”
    杨涛咬牙道，“只要是能做的，我，我肯定帮！”
    啪
    张老露出欣慰的笑容，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子，终于上道了啊！
    “好好，你放心，二十架白驹，咱们一起去一圈，看谁还敢来撂虎须！”
    杨涛感受着肩膀上的压力，再看张老脸上的笑容，突然有种掉陷阱的感觉。
    可又不知道这陷阱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