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罪孽深重的是谁？

    “主人，请允许我来帮忙。”
    “那就麻烦你了，艾蕾。”
    炉点燃。
    焕发冬日的温暖火焰。
    那火是如此热烈，宛若一条蜿蜒的火龙，在炉膛内蹿升游动。
    橘红色的火光照亮屋内，照亮不远处的厨房，以及内部处理食材的许系和艾蕾。
    这一次，是许系负责掌勺。
    机仆则在旁打下手，以认真的神情，仔细观察许系的料理手法。
    想从中悟出发光料理的真谛。
    但很可惜。
    机仆仍是一无所获。
    “噗呲呲——”
    “噗呲呲——”
    火焰灼烧着锅底，使得热油滋滋作响，许系快速做完一道菜，艾蕾上前进行装盘。
    两人分工有序，动作整洁。
    很快，合力完成的料理以及饭后甜点，被摆放在客厅的木桌上。
    暖阳微斜，照射窗户明亮。
    屋外风雪呼啸。
    屋内炉燃烧。
    动与静，冷与热，伴随菜肴飘升的香气，混合成一种莫名的安宁。
    “主人，您多吃点，您的身体需要补充营养。”
    许系刚坐下。
    艾蕾便在他的碗里，垒起了一座的食物山。
    许系失笑。
    无论过去多长时间，艾蕾的习惯都不曾改变。
    在第四次模拟的前期，艾蕾用过同样的手法，堆起一座让人看了沉默的速食方块山。
    “谢谢你，艾蕾。”
    轻声向女孩道谢。
    许系笑着，同样往艾蕾的碗中放置食物。
    咀嚼爽滑多汁的肉块。
    咬断清脆可口的蔬菜。
    背靠炉，面向雪景，两道身影在日余晖的照射下，缓慢品尝这次模拟的最后一顿饭。
    漆黑的人影被拉得又斜又长。
    被夕阳吞噬，被夜晚淹没。
    同时，还有淡淡的回音。
    餐桌上，许系和机仆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独属于他们的回忆。
    聊着聊着，话题来到当初的十死方终上。
    “主人，您经历那么多次死亡，真的没有问题吗？”
    艾蕾的语气很担忧。
    “放心吧，我没有任何问题。”
    许系摇摇头。
    声音淡然温和，安抚着艾蕾的心。
    “艾蕾，对我而言，死亡不是真正的结束，所以我看得很开，从不觉得恐惧。”
    “可您……会保留死亡的痛楚。”
    “其实也还好”，许系伸出手掌，左右搓揉艾蕾的头发，“凡人的身体太过脆弱，所以我被中子战星杀死的时候，都没什么感觉。”
    “……”
    感知头顶的温暖。
    艾蕾眼眸低垂，再一次熟练的倒在许系怀中。
    她知道。
    许系的是真话。
    但那并不意味着是对的。
    中子战星的速度太快，所以被中子战星撞击时，人类的痛感神经远慢于死亡的速度。
    可在第四次模拟中，许系的十次死亡，并不全是因为中子战星。
    尤其是最后一次死亡。
    许系曾因机仆的任性，被迫忍受痛苦，在治疗舱中煎熬度日。
    “……对不起。”
    “……主人。”
    头枕在许系怀里，少女的眸子眨动，那是犹如银河般的湛蓝，亮银而璀璨。
    在许系惊讶诧异的目光中。
    机仆以平淡的语气，出以下的话语：
    “主人，艾蕾的罪孽太过深重，必须进行弥补才行。”
    那么。
    问题来了。
    要用什么方式进行弥补。
    “曾经的我，让主人的生命充满痛苦，那么……”
    “往后时光，艾蕾会一直陪伴主人身边，向主人赎罪，让主人幸福。”
    “还请您……”
    “永远注视着我。”
    夜色悠悠。
    炉的火焰，助燃着机仆的宣言。
    让那份话语更加滚烫：“是您唤醒了我，是您给了我名字，是您让我活在这个世界上。”
    “是您，构筑了我世界的全部。”
    机仆默默抱紧许系。
    感受那份温暖，感受那份久违的重逢。
    “总觉得罪孽深重的是我……”，许系沉默良久，出这样一句话。
    ……
    次日，清晨时分。
    天蒙蒙亮的时候，许系和艾蕾走出家门，踏上回返地球的道路。
    “主人，请握住我的手。”
    至高的位格划破时空而来。
    攀升。
    超越。
    崩裂无穷时空的潮起潮涌。
    艾蕾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脸上带着明显的微笑，一手与许系相握，一手打开脱离模拟世界的通道。
    那巨大的时空裂缝，高悬在半空之中。
    呈深灰色。
    吞噬着附近的万千风雪。
    直至许系和艾蕾走进其中，那道裂缝才缓缓关闭，恢复为原本的天空。
    【叮——】
    【模拟即将强制结束，请宿主回归模拟世界，以保证模拟的正常进行】
    许系进入了可能性之海。
    再次见到，那浩浩荡荡、难以计量的时空浪潮。
    但他没有久留。
    而是跟随艾蕾离开了时空之海，朝着地球回返。
    模拟器的面板闪烁不停，熟悉的警告提示音频频响起，但最终，所有的警告化作一声结束语。
    【叮——】
    【你已脱离模拟时空，本次模拟强制结束，模拟评价计算中，模拟奖励生成中】
    【达成成就：无】
    【模拟总结：无】
    【模拟评价：E】
    【请宿主在下列三项奖励中，选择其中一项，选后即刻发放】
    【1，蛋炒饭（微微微发光版本）】
    【2，商场挑选的金戒指】
    【3，冬季的绒帽】
    回归现实后，人生模拟器的结算迅速完成，并给出三项奖励选择。
    “没有婚纱吗？”
    “也是，毕竟之后就还回去了。”
    许系若有所思，目光在模拟器面板上扫过，觉得这次的三项奖励，都具有各自的价值。
    他难以抉择。
    只能让艾蕾亲自挑选。
    “主人，请给我戒指吧”，艾蕾回答得很快，双手交叉在腹前，优雅的弯了下腰。
    “好，稍等一下。”
    随着许系确认奖励，选项二的金戒指悄然浮现，无声跃在掌心中间。
    和模拟世界中的情况相同。
    机仆拿起金戒指，尝试着想要戴上，却怎么也戴不上。
    最终，在艾蕾的请求中，在其他四位女孩的共同注视下，许系帮艾蕾戴上了金戒指。
    有人若有所思。
    有人恍然大悟。
    也有人眉头紧皱。
    “谢谢您，主人”，唯有艾蕾脸上，是灿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