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拜占斯的游行

    消除民众戒心的最好办法就是与其接触。
    芙格瑞姆在切莫斯上的时光中，学到了很多外交哲学。
    每当她前往一处堡垒要塞时，所面对的第一件事，便是来自当地人的恐惧。
    对陌生事物的恐惧，对变革的恐惧。
    而消除它的最好办法就是亲自面对。
    穿上原体级紫金动力甲的芙格瑞姆，迎着无数好奇的围观者，朝着他们挥手致意。
    ......
    拜占斯的首都风景怡人。
    也许不甚富裕，但其依旧保留旧日辉煌时代的印记。
    远处，层层叠叠的住宅鳞次栉比。
    青翠的爬满了居民的砖墙，道路旁的店铺散发着干燥过的草药清香，另一旁则是摆满了动物毛皮的皮草店，店主人悠闲地坐在门前的躺椅上，来回摇动。
    石质的路面不算宽敞，而行走其中却与周围美景相得益彰。
    闲暇舒适。
    “柯林斯大人！”
    那位年迈的店主似是认出了芙格瑞姆身旁宰相柯林斯，上前微笑着握手。
    似乎相比于高高在上的总督来，这位名叫柯林斯的宰相在拜占斯人心中的地位很高。
    这里仍存留着来自人类黄金时期的荣光。
    在那时拜占斯的定位，多半是一座风景秀美的花园世界。
    ......
    “我不得不承认，宰相，拜占斯人的出身远比我母星上的更加幸运。”
    芙格瑞姆不由得感叹。
    “但纵使是濒临死亡边缘的切莫斯，在我们的引领下也将脱离愚昧与昏聩的时代，向着伟大的星海展开航行。”
    “而我相信，拜占斯人也能做到。”
    在无数好奇人群的围观下，芙格瑞姆带着身后的数名帝皇之子，踏足于街道尽头的高台之上。
    当初他们的登陆艇所停靠的地方，也是整个首都城市的最佳观景台。
    远处的月牙形陆地所围成的港口前，养殖藻类的渔夫们正驾驶着自己的船，化作远处的星点。
    她伸出右手，向着远方挥去。
    “到了那时，拜占斯将会和切莫斯一样繁荣昌盛，直至久远！”
    身后的众人瞬间为芙格瑞姆的承诺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
    一位来自星辰间强大而美丽的公主。
    光是凭借其无上的魅力便足以让整个世界倾倒。
    更何况她还要将已陷入绝望衰退中的拜占斯重新变成人们传中的天堂！
    ......
    感受凡人们的山呼海啸的祝贺，芙格瑞姆露出了笑容。
    相比于荷鲁斯或黎曼鲁斯那样的征服者而言，芙格瑞姆更喜欢自比作一位解放者。
    而就在这时，一声尖叫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跟随着她的帝皇之子，泰尔玛。
    他不心绊倒了一位靠地过近的孩子。后者也许是第一次见如此高大而奇特的人类与盔甲，想要上前伸手触碰。
    “别！”
    见泰尔玛依旧对着摔倒的孩子迈着前进的步伐，宰相柯林斯急切地想要上前阻止。
    但为时已晚。
    泰尔玛摘下了头盔，将那位吓得瘫倒在地的女孩举了起来。
    作为一名切莫斯裔，他的出身和长相都难称平常。那张遍布战争痕迹的脸新老疤痕交错，看上去更是尤为恐怖。
    他用那张凶悍的脸庞看着对方。
    ......
    然后他笑了出来。
    “你真该多注意点，孩子。”
    泰尔玛的动作似乎有些吓到了周边的围观者，再加上他那张凶恶的面相，哪怕是微笑看上去也依旧充斥着令人生畏的恐怖。
    “泰尔玛，你真该在展示自身善意之前，先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长相问题。”
    芙格瑞姆从一脸尴尬的泰尔玛手中，接过那还在不断颤抖的孩子。
    她将女孩高举过肩，对一旁的焦急的女孩母亲报以和善的微笑。
    而相比于一脸凶相的泰尔玛，女孩自然不会害怕一位有着完美容颜的美丽女神。
    她坐在芙格瑞姆的肩甲上，拍着手发出咯咯笑声。
    “看着他们，帝皇之子们。”
    “我们是至高的，而他们，是最低微的。你们的职责就是将他们举高，一如他们将可达到的高度。稍矮一点都有失你们的身份。”
    这便是帝皇之子军团的一贯准则。
    以恐惧统御固然简单高效，但最终永远逃不出反抗最终被推翻的循环。
    恐惧会被推翻，但爱则不然。它时涨时，但永不真正消逝。
    正如天空中的【半人马座】一般。
    “来自切莫斯之上的教诲。”
    芙格瑞姆将孩子交还给她泪流满面的母亲，微笑着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宰相柯林斯。
    “而我相信，在归顺之后，拜占斯也将跟随我们一同，加入到伟大的星海远征之中！”
    ......
    人们的欢呼络绎不绝。
    星辰公主以其伟大的亲和力赢得了在场所有拜占斯人的青睐。
    宰相柯林斯似乎并不算其中之一。
    “但是......大人。”
    “您的这个远征......究竟指的是——？”
    他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象征着高级官员地位的长袍随之垂到石头路面。
    “宣讲官派克没有跟你提到过么？”
    “血税。来自归顺星球的孩子们将接受星际战士改造测试，合适的家伙将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星际战士，加入到大远征的队伍当中。”
    “而我们帝皇之子一般有两种出身。”
    她指向身边的阿布德隆：“要么来自于各星球上古老贵族的血脉。”
    “又或是来自军校优秀的优秀年轻毕业生。”她转向刚才的那位名叫泰尔玛的帝皇之子。
    这点是卡斯加的建议。
    在切莫斯上时，他便准备好了这一切。
    在各大要塞都市中建立军校选拔合适的人才。
    靠着正规测试择优录取的新兵，远比其他军团千奇百怪筛选出来的家伙更有军事素养。
    “那可否让我问一句......这个远征，又将在何时结束？”
    ......
    好问题。
    芙格瑞姆在这一刻陷入了沉默。
    战争......战争将在何时迎来结束？
    她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也从未问过帝皇这件事。
    “我不知道。”
    “也许很快，也许永远不会。”
    “我明白了。”
    宰相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朝着芙格瑞姆深深地鞠了一躬，缓步往后退去。
    是啊，远征。
    这场蔓延整个银河的大远征，又会在何时迎来结束呢？
    芙格瑞姆陷入了沉思。
    但偏偏，一声呼啸而过的子弹破风声打断了她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