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零四十五）堆积

    “我根本不想找。”褐手人笑道，“我并不想见到用主。”
    “那就别找了，还是继续刚才的吧。”灰手人笑道。
    “你这次转得挺快。”褐手人道。
    灰手人笑道：“要是不赶紧转，我都担心我一会儿会不会忘了刚才还到哪里了。”
    “忘了就忘了呗。”褐手人道。
    “那岂不是又多了一个没完的话题？”灰手人问。
    “没完的话题本来就挺多的，再多一个也无妨。”褐手人笑道。
    “真的无妨吗？”灰手人问，“太多没完的话题堆积起来，会怎样？”
    “能怎样啊？”褐手人笑道，“世上没完的话题太多了，不光是你和我的话题有没完的。再，一个话题，谁要是想要下去，总有办法找到继续下去的点，是不是？”
    灰手人笑道：“就强行去找啊？”
    褐手人道：“如果想要继续，有时候就强行找呗。”
    灰手人道：“我的‘完’，大概就是在不需要强行找继续下去的点的情况下完。”
    褐手人笑道：“我当然明白。就在你刚才‘完’的时候，我想到的不仅是‘完’。”
    灰手人问：“还有什么？”
    “做完。”褐手人道，“我好像扯得有些远了吧？”
    “不至于。你是想世上没做完的事太多了。”灰手人道。
    褐手人道：“对呀。有的是暂时没做完的，做着做着就去做别的事了，可能因为人暂时离开了那个地方不方便继续做了，或者因为心暂时离开了那件事，又或者因为别的什么，就把事搁在那里了。等继续做时，可能已经过了很久，几个月，几年，几十年。”
    灰手人道：“也有可能隔了几世。”
    “隔了几世？那还能叫‘继续’做吗？”褐手人问。
    灰手人笑道：“这就不好了。如果是一世内没继续做下去的，那就当成彻底没做完吧。”
    褐手人笑道，“嗯，那样的话，世上没做完的事也的确很多。”
    “那些没必要继续做下去的事，就算做完了。”灰手人道。
    “你看你我这样闲聊，从完没完，聊到做完没做完。”褐手人道。
    “刚才的过程中，你没感到太过沉重了吧？”灰手人问。
    褐手人道：“没有。你感受到了？”
    “没有啊。”灰手人道，“虽然你没到尽头，但我想到了，想到的那个瞬间我肯定是有特殊感受的，但那感受并不是沉重。”
    “是什么？该不会是轻盈吧？”褐手人笑着问。
    “也不是。”灰手人道，“你这样问，是因为你当时感受到轻盈了吗？”
    “不是啊。”褐手人道，“我的感受我自己也不清。”
    “五味杂陈？”灰手人问。
    “算差不多吧，这个法似乎比‘沉重’更适合用来描述我当时的感受。”褐手人道，“你呢？”
    “跟你挺像的。”灰手人道。
    褐手人笑了一下，道：“我们继续刚才过的关于用主的话题吧。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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