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章 江遇主动见女儿

    拿着柚子头发的江遇，心下很快有了定夺。
    ……
    夜风中，林听牵着女儿的手，从这古色古香的豪宅区一路走出去。
    向来叽叽喳喳的柚子，一直都没有出声。
    直到柚子停下来，昂着个脑袋，看着身心疲惫的她，“妈妈，刚刚那个很凶的叔叔，是不是我的爸爸？”
    柚子见过江遇的照片。
    有时候，妈妈会盯着那张照片，发很久的呆。
    可是那个叔叔不仅身边有别的阿姨，还好凶。
    “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脑袋望着她，眼泪吧嗒吧嗒的，就要流下来。
    如若不是察觉到，妈妈要把她交给照片上的那个叔叔，柚子不会有这种恐慌和害怕。
    立即抱紧妈妈的大腿，昂着脑袋，声声哀求着：
    “妈妈，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我不吵你着买蛋糕和巧克力了，早上我也不赖床了，我再也不不拖拖拉拉了。”
    “妈妈求求你别丢下我。”
    稚嫩害怕的哀求声，撕扯着林听的心脏。
    蹲下来抱紧女儿时，她无助极了。
    两母女相拥而泣。
    好一会儿，林听才有力气替女儿拭泪。
    可是等她死后，就再也没有人替女儿擦眼泪了。
    她强逼着自己哽咽的声音能够平静一些，温柔一些，“妈妈不会丢下你，妈妈怎么舍得丢下你呢，妈妈最爱柚子了。”
    可是，这一次……她要食言了。
    从来没有对女儿食言过。
    第一次食言，就要撒手西去，把她丢在这冰冷的人世间，让她孑立无依，伶仃孤苦。
    第二日，柚子转学报到。
    幼儿园中班的她，早就过了上学分离焦躁期。
    以前换学校，柚子也能很快适应。
    可是这一次办好手续，班主任要领着柚子去上课时，柚子一步三回头。
    最终停下来，回头时，满眼担忧地看着她。
    “妈妈，你下午会来接我回家吗？”
    那一刻，林听鼻子冒着酸气，喉咙发紧，难受得无法呼吸。
    柚子这是还在害怕，她会丢下她。
    她用力点头。
    “会，妈妈第一个来。”
    “妈妈也向你保证，只要妈妈在这个世界上活一天，妈妈就会陪你一天，绝对不会和你分开。”
    只是不知道，她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柚子顿时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露出微笑来。
    “妈妈，你这么温柔善良，肯定能活到一百岁，我和妈妈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明明告诫过自己自己，剩下的日子不要在女儿面前掉一滴眼泪。
    这会儿听到女儿这句【长命百岁】林听突然就泪目了。
    这一整天，柚子在学校的表现，非常好，也非常开心。
    直到临近放学前，柚子被带到了教室外，看到了一个又高又瘦又伟岸的身影，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下来，变得心谨慎又戒备难安……
    妈妈不是，今天她还是会第一个来接她吗？
    怎么会是照片里的叔叔？
    哦……不是，他是爸爸。
    她梦里一直想要见到，但见第一面，就让妈妈无比难过的人。
    她不喜欢他。
    但还是很礼貌地，喊了一声，“叔叔，你好！”
    江遇蹲下来，要靠近柚子时，那高大的身影带给柚子的压迫感，明显没那么强烈了。
    可是柚子还是往后退了退，整张脸戒备地盯着他。
    “叔叔，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江遇伸出去的手，缩了缩，看到柚子这般紧张后，便没有再去抱她。
    他轻声问，“叔叔带你教室外面的游乐场玩一会儿，好吗？”
    “……”柚子戒备地盯着江遇，脑袋瓜飞速地转着。
    这个叔叔……哦，不是，是爸爸，他不会想把她带走吧？
    似乎瞧出她的担忧，江遇又，“放心，就玩一会儿。等你妈妈来接你放学，我就走。”
    “好吧。”柚子这才勉强答应。
    于是，大手牵起手，起身往外面走。
    的手儿在他的大掌里，似乎有些紧张，崩得很紧。
    到了滑滑梯的时候，江遇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温柔一些，更温柔一些，以免吓着孩子，“你去玩，叔叔看着你。”
    其实，他就是想过来看看柚子。
    贪玩是孩子的天性。
    很快柚子就放飞了自我。
    要去爬绳索时，柚子从离地一米的地方，脚一滑，摔了下来。
    “心！”
    江遇下意识地想去拉她。
    可一团的身影很灵活地爬了起来。
    江遇这才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被吓了一大跳，心跳都不正常了。
    面前的人儿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朝他笑盈盈望来，“叔叔，我没事。妈妈过，摔跤了爬起来就没事了。”
    江遇无法想象，这些年林听一个人带着孩子，是怎么过来的。
    孩子被林听带得很坚强，很勇敢。
    长得也和林听时候一样精致。
    只是丫头身上的衣服有些旧了，但洗得很干净。
    江遇心下立即酸涩起来。
    如果柚子真的是他的女儿，那么五年前，他是不是错怪林听了？
    看到柚子耳朵上戴的助听器，江遇怔愣了一下：“耳朵是怎么了？”
    柚子指了指右耳朵“这只听不见啦，叔叔可以对着我的左耳讲话哦！”
    心中立即升起了一股无名火。
    “林听是怎么当妈妈的？”
    愤怒中的江遇，连声音高起来也不自觉。
    这声音听在柚子的耳朵里，分贝更加的高。
    吓得她又是全身紧紧一崩。
    江遇意识到后，内疚起来，声音顿时变得温柔了许多，“对不起，叔叔话声些。”
    柚子不高兴了，“不是我妈妈的错。当时我和妈妈都在监狱里，我发烧烧坏了，没来得及去医院，耳朵才坏的。你不许我妈妈。”
    任何人，都不可以责备妈妈。
    她的妈妈，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你怎么来了？”
    江遇转身回头时，身边的柚子已经扑到了林听的面前。
    “妈妈，你终于来接我放学啦，我都等你好久好久啦。”
    “抱歉，妈妈有事耽搁了。”
    身后的江遇，看着母女俩，开了口，“林听，找个地方，聊一聊吧。”
    林听应声，“这在这里吧，这里也方便。”
    江遇点点：“也行！”
    于是，林听让柚子再去滑滑梯玩会儿。
    两人同时看着柚子再次去玩耍的身影，目光都未从一团的身影上挪开过。
    然后，彼此沉默了好一阵。
    江遇不话，林听也不话。
    曾经，他们有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只要呆在一块儿，哪怕是生着病，彼此的脸上都会有幸福甜蜜的笑容。
    但一别五年，早已是物是人非。
    打破这陈沉闷气氛的，是江遇，“柚子真的是我的女儿吗？”
    从柚子身上抽开目光，他看向了身侧的林听：
    “林听，你实话告诉我，这次，你有没有再耍我？”
    这两天，他一直在反思。
    林听敢把柚子托付给他，还信誓旦旦地把头发给他，让他做亲子鉴定。
    难道五年前的事情，是他错怪了她？
    那么，他前晚在痛苦中失了理智，对她的的冷嘲热讽与尖酸刻薄，就是个浑蛋的所作所为。
    他将欠她一句对不起。
    他和她还有林薇薇以及柚子的人生轨迹，可能都会被重新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