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三章 先成佛，后成佛！

    仙帝也是帝！
    既然同为帝，那就算是人帝战仙帝，也是同级一战嘛！
    石皇的表情此刻不敢置信……虚空你顶着一张普普通通老实人的脸，是怎么出这样不要脸到极点的话的？
    虽然虚空大帝本身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也有一颗腹黑之心，比如在死的时候，葬棺入星空，却是在诈死，钓出两位至尊，最终同归于尽。
    但……现在是一点节操都不要了！
    演都不演了！
    对此，虚空大帝很淡然……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魔道、苦叶派待在一起久了，他大受触动，早已经今非昔比了！
    此刻，他微笑着，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每踏出一步，整个宇宙、那天地万道都在发生天翻地覆一般的变化，一寸寸星空被空间的法则充盈，模糊了宏大与渺的分界，方寸之地，却能容纳下浩瀚星海。
    当他连走出九步后，九天十地变了，像是就此化作一方诸天万界！
    万界共同脉动，共尊一道身影，虚空大帝立在道的尽头，他似乎超脱了！
    忽然，他垂下了一缕眸光，在了石皇的身上。
    刹那间，石皇定格。
    虚空之花绽放，空间凝固，连时间都静止了，被彻底镇封，这是虚空大帝曾经开创的人道领域终极秘术，是昔日他镇压动乱的无上绝学，曾参与格杀过不止一位至尊。
    不过在那时，即使施展出了这样的神通，也只能是用来创造战机，禁区的至尊依旧有反抗的力量，不然虚空大帝何必一生血战，最后一世而终？
    但此刻，竟是禁锢了永恒，定住了宇宙！
    下一个瞬间，这道眸光幻灭，原来是虚空眨了眨眼。
    可，幻灭的不止是眸光，更有……石皇！
    无声无息间，一代圣灵皇尊……灰飞烟灭！
    没有热血激烈的战斗，奏响幕的葬歌，让石皇以最体面的方式死去，只有不经意的一次眨动目光。
    石皇陨了，以最荒唐的方法凋零。
    一同凋零的，还有那些兴致勃勃一只脚冲出生命禁区、不想要让石皇一个人吃独食的至尊，他们原本激动的心，贪婪的欲望。
    仿佛一盆太阴真水，从头到脚的泼下，寒到了骨子里。
    纵然他们中有些人曾经不止一次发动过黑暗动乱，血洗人世间，残酷到极致，冷血到极点……但这一刻，他们终于感受到了比体内冷血更冰冷的东西。
    “呵呵……哈哈……”
    这样的冲击下，有至尊忽然笑了起来，初时笑声很，而后逐渐响亮。
    他虽然在笑，但笑声中充满了苦涩。
    “我们早应该想到的啊……”
    这位至尊叹息，语气悲怆，无助而凄凉。
    “我们跨越了古今，重置了命运，回到了过去，为无上强者所为，在针对……魔道。”
    “这种手段，多少有些……少不得台面。”
    “花里胡哨，看似玄妙，但……何尝不是一种无奈？”
    “如果在当前的时间点就能横推敌手，又何必子在过去？”
    “明做不到，是势均力敌！”
    “既然是势均力敌……那我等幕后那只黑手所拥有的伟力，魔道之中又怎么会没有？”
    “所以，我等能‘重生’，虚空这些人……自然也能‘重生’！”
    至尊悲凉。
    明明他们重生了，回到了过去，这多是一件好事？
    但，魔道中的高手也重生了！
    更可怕的是，此刻明明站出来的只有一人，却那般惊天动地、震古烁今！
    虚空大帝……这明明是曾经跟他们一个档次的人物啊！
    要是，狠人、无始、神皇、青帝……这样的天帝级人物出手将他们横扫，他们也就认了。
    可，一个虚空，以眼杀人……这不能接受，完全无法接受！
    自己的失败固然难受，但虚空的成功更令至尊们痛心！
    一时间，他们心中恍惚，斗志、勇气，都消散一空。
    他们眼睁睁看着，那一眼灭杀了石皇的虚空大帝在前进，他将星光掩去，仿佛一道遮天的黑幕，那阴影席卷，自域外覆盖而下，将所有生命禁区都笼罩。
    无边的压力，在诸至尊的身与心，不见虚空有什么动作，就让他们的身体出现一条条的裂痕，不断流血，要就此崩碎！
    至尊们不是没有反抗，可哪怕他们拼尽了所有的力气与手段，也无法反抗丝毫，虚空大帝的意志就像是一只不可抵挡的大手，抓着他们，顷刻便可炼化！
    绝望吗？
    绝望就对了。
    这，就是仙帝的意志，不可抗拒！
    若是其巅峰时，全力爆发而无人阻挡，那甚至可以斩诸世一刀，谓之天意一刀，断万界长生不朽，都要进入末法时代！
    “可有遗言？”
    虚空大帝淡淡道，心中莫名有些空虚。
    曾经绞尽脑汁、穷极智慧要覆灭的敌人，如今就这么如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宰割……这种巨大的差距，让他恍惚有一种触动，人生如戏，人生如梦。
    就像是做梦一样。
    ‘的确，还真是……梦。’
    ‘虽然我能有今天，靠的都是我自己的努力……’
    ‘但我成功的背后，还是要感谢叶凡的奋斗……’
    ——叶天帝，快！给我开挂！
    刹那的心念转动，虚空大帝平定生命禁区后的感言都准备好了。
    ‘感谢叶天帝，感谢苦叶派，感谢魔道……还要感谢魔祖，感谢父母，感谢后代的子子孙孙，感谢所有支持我的人……没有你们的支持就没有今天的我，所以平定生命禁区这个功劳是属于你们所有人的……’
    虚空的嘴角微微勾起，将要挂上灿烂的笑容。
    他在欢喜，便让整个宇宙无数生灵心中尽皆生出喜意，是一种难以控制的冲动。
    “虚空……”
    诸多至尊，他们半张脸苦大仇深，半张脸欣喜雀跃，被扭曲的很滑稽可笑，让他们的怒火熊熊，“我等可杀，不可辱！”
    太过分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
    “虚空！你真以为你赢了吗！”
    古老的天尊低吼，他似乎洞悉了什么，“你的对手，可不是我们，而是那些让我等重生之人！”
    “他们逆转了古今，重塑了历史，我等至尊皆是棋子！”
    “棋子虽身不由己，命运可悲，但……依旧有其价值，怎会任你无损取下！”
    他的话音方。
    轰！
    时光尽头，似乎有怎样的变故发生，有人在岁月长河中对着这里生出感应，睁开了双眼，眸光璀璨，如无上天剑，斩开了覆盖世间的虚空黑幕！
    接着，一座巨大的莲台在长空下显照，金光灿烂，像是由最纯净的念力凝结而成，带动着普度众生、直达彼岸的无匹伟力，压断时光长河，迎向了一步一步向生命禁区走去的虚空大帝！
    嗡！
    莲台将虚空抵住了，并且逆冲向天，将他逼退！
    与此同时，莲台绽放瑞彩，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弥漫向禁区，让一位位至尊破碎的身躯凝聚，修复被虚空意志碾压的伤痕！
    “真有无上强者在我等身后！”
    一位位至尊吃惊、震骇，尽管早有预料，但是真的见到了，还是很震动。
    同一时刻，他们竭尽所能，大口吞吸那种充满活力的瑞彩，不止修复伤势，更是想要借此彻底连曾经自斩的仙台裂痕都弥补，重归无瑕圆满！
    但，就在他们伤势刚刚修复的刹那，才刚刚着手弥补一点仙台的裂痕呢，那金光瑞彩就戛然而止，停止了援助。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卡在半截，不上不下，让至尊们想发疯！
    显然，这金光瑞彩的源头，半点便宜都不想被至尊们多占，计算的明明白白。
    那似乎有一笔账，算的很清楚，很明白，不养闲人，不养懒汉。
    哪怕禁区至尊的实力，在他眼中如喽啰，微不足道，随便拔一根毛下来，都能将至尊们撑到炸。
    但是，一码归一码。
    要是至尊们的缺陷被轻易补足了，那岂不会很容易失去“上进”的动力？
    又或者，琢磨什么改邪归正？
    所以，绝对不行！
    认命可以，躺平不行！
    只有有着希望，又有着压力，反复碾磨，才能调教出最合格的牛马，为之驱使。
    至尊们看到了希望，但就在触摸希望的那一瞬间被踢开，吊在那里，像是一根在驴子前的胡萝卜，明晃晃的诱惑着。
    诸多至尊躁动，但才经过虚空大帝碾压的他们也不敢妄动，强行忍耐了下来，等待变化。
    “大乘！”
    虚空大帝长啸，“果然是你们这些古代霸主，策划了这一切！”
    “你们想要搅乱我等根基世界的历史，让已经痊愈的伤疤再度裂开，达成你们不可告人的阴谋！”
    啸声中，他的战血沸腾，空间大道极尽绽放，凝聚大空之火，焚烧向莲台，焚烧向岁月长河！
    但，莲台上，不知何时显化出一道身影，像是由最纯净的念力铸成。
    这是一个端庄的佛陀，他忽然一笑，莲台便模糊了，倏忽间似乎化作了一条……元宝船。
    在岁月长河上，在大空之火中，船、佛陀，不坠，不灭，哪怕火势熊熊到极点，也只不过是逸散出点点绚烂的粒子光芒，是……花粉粒子！
    大空之火越盛，花粉粒子越多，它们漫天飞散，竟不朽不灭！
    它们时而汇聚，时而散开，散开时若光雨，汇聚时则成了一枚枚玄黄色泽的币状物，雕刻宫殿与头像。
    虚空大帝愣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东西……他熟啊！
    那不是冤……叶大头吗？！
    “不对！”
    虚空悚然一惊，这叶大头跟古代霸主的组合……怎么那么不对味呢？
    太特么离谱了！
    杀上天庭的那些霸主、始祖，虽然最后蹦出来的是荒天帝，但是他们的杀叶之心不容质疑。
    他们本心是击杀天帝，杀机盖世，可现在却使用着叶天帝作为头像的产物。
    甚至，一尊涉足信仰、念力的可怕始祖，竟似在转化道路，修改理念，将自身与象征叶天帝存在过的痕迹相结合！
    “贪天之功，以为己用！”
    电光火石间，虚空大帝一字一顿，他结合着投下意志前诸世间的各种暗流涌动，陡然明白了什么，“原来是你！”
    “是你，暗中推动了‘诸天共尊’的浪潮，让一些昔日的英雄人杰动了心，变了念，不再无私，不再崇高，在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奔走！”
    “是了！”
    “万灵焚作浮土灰！”
    虚空大帝这一刻恍然，“苍生尽为浮屠众！”
    “你与命主，是最有能力下手的两个人！”
    “天帝葬坑、魂河、四极浮土、古地府……高原之下四大前哨，被四尊霸主各自执掌。”
    “古地府的主人已经超脱，看不上这些东西了。”
    “而天帝葬坑的掌控者，所在意的都是各自诸天的天帝，准仙帝之下都不入他的法眼。”
    “唯有那魂河与四极浮土，才会将目光放在普通的修士与生灵身上！”
    尽管，这里的普通……其实并不普通。
    只是，对于仙帝来，准仙帝之下，那的确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但，普通人之中，亦有英雄，亦有人杰，甚至是最多的数量！
    也只有他们，才会去追求诸天共尊的果位。
    而这些人，也最容易成为命主与大乘祸害的对象！
    这两位霸主，还存在竞争，一定程度上互相抢夺魂魄资源，在打上谁的标记的问题上，存在矛盾。
    是注册成为魂河的户口？
    还是被烧出舍利子，在轮回中留下佛门的印记？
    不过，命主被人针对了，一尊魔道天尊找上了他，在跟之血战，至今生死不知，下不明。
    而大乘山王佛却不同，得了机会！
    至此，虚空渐渐明白了什么，这位霸主不甘寂寞，搅动了世间风云！
    “那些英雄，那些人杰，有多少曾在佛门中被留下过印记？”虚空语气低沉，“他们曾经英勇战死，死后的尸骸却被亵渎了，被接引入四极浮土，在其中焚烧，留下了舍利子……”
    “而今，他们纵然显照再现，却出了差错，有怎样的痕被你抓取、影响……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让先成佛，带动后成佛，仅此而已。”元宝船上，佛陀终于开口了，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