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双龙共舞

    沃米索尔低空滑翔，一双棕色双翼铺天盖地，笼罩连绵百里的绿岭。
    铜水似的龙焰肆意泼洒，彷佛人间炼狱。
    高山氏族无路可退。
    “嘶嘎!”
    看着青铜巨龙，灰影竖瞳充满惊惧，蜷缩到石矿坑里装鹌鹑。
    太可怕了！
    这条浑身铜锈味的老龙，比丑陋的烂泥龙强大十倍不止。
    就算是那股腐臭味的主人，也不见得比它吓龙。
    灰影双翼抱头，瑟瑟发抖。
    龙都如此，何况是人。
    谷地骑士皆是目瞪口呆，勒紧缰绳控制吓瘫的战马，连配合围追堵都忘了。
    作为和平年代的士兵，他们没参加过正式战争。
    以往听闻巨龙的强大，都是老一辈口口相传。
    亲王殿下年幼驯服“青铜之怒”，整个符石城都知道家族实力飞跃式增长。
    今天见识到巨龙摧枯拉朽的破坏力，才真正意识到实力增长的高度。
    比巨人之枪上的鹰巢城还要高！
    “嘶嘎——”
    沃米索尔仰首升空，双翼扇出狂风卷倒灌木，粗长龙尾轻飘飘抽碎山岩。
    伊蒙攥紧握把，从高空俯瞰大地。
    此时，下方烈焰丛生。
    ……
    旁晚。
    沃米索尔盘卧绿岭之上，慵懒的闭眼假寐。
    有人偷偷观察，紧张的吞咽唾沫。
    只见青铜巨龙身下一片焦黑，全是绿岭植被焚烧一空后的灰烬。
    象征无与伦比的力量。
    “审问清楚了吗？”
    伊蒙点燃篝火，坐在干涸的溪旁。
    史蒂夫如实回答：“它们是火匠部的高山氏族，一共两千三百人的中型部，这次共有四百六十七人游荡狩猎。”
    火匠部。
    高山氏族中名气不显，但地位举足轻重的部。
    与大部分先民后裔的高山氏族一样，他们首先崇拜青铜器。
    其次，信仰火焰。
    善于使用火焰锻造武器，部的人以烧伤为荣，因此得名“火匠部”。
    伊蒙抬眼一瞥，皱眉道：“还有多少人？”
    不远处，几十名残兵败将跪成一片。
    史蒂夫道：“七十四人。”
    龙焰之下，伤亡惨重。
    闻言，伊蒙眉头皱的更深。
    多好的劳工苦力，白瞎了。
    “亲王，他们愿意起誓效忠您，偿还犯下的罪行。”
    威廉屁颠屁颠跑来，累的满头大汗。
    伊蒙道：“将他们叫来。”
    “是！”
    很快，七十四名火匠部族人战战兢兢的上前。
    “你们还有多少族人？”
    伊蒙声音拔高。
    “一、一千九百多人。”
    一个火匠部老者回话，不敢隐瞒：“男人四百多，其余都是老弱妇孺。”
    伊蒙轻轻颔首，懒得废话：“向我效忠，或者选择龙焰！”
    一个千人部，很有收服价值。
    高山氏族白了也是先民后裔，还是那些不愿意在安达尔人入侵时屈膝的先民后裔。
    罗伊斯家族也是先民后裔，他也有一半先民血脉。
    筑城建镇起来容易，人口基数的难题必须面对。
    这就不是来干活的了吗？
    噗通噗通……
    七十四名火匠部族人纷纷跪倒，目光带着崇敬，高喊道：“火神，我们愿意向您效忠。”
    他们信仰青铜与火，执着铁器的强大。
    今日见到巨龙，惊为天神。
    伊蒙闻言一愣，哑然失笑。
    威廉上前一步，狗腿道：“不是火神，是龙王！”
    嗓门很大，盖过一群人。
    火匠部族人先是面面相觑，随后再次叩拜：“尊贵的龙王！……”
    伊蒙起身扫视一遍，眼眸闪过亮光。
    劳改营一号，成了！
    “看好他们，派两个人回去通知整个火匠部，让他们下山归顺。”
    伊蒙叮嘱一句，转身爬上绿岭。
    史蒂夫道：“您要去哪儿？”
    “山的那边。”
    伊蒙浑身使不完的牛劲，决定驭龙巡视新领地。
    “吼！”
    沃米索尔睁开竖瞳，眼里闪过不耐烦，上下颚微微咀嚼。
    伊蒙爬着绳梯，看到龙吻中的灰黑岩渣。
    那都是死人的遗骸。
    “你也不挑食，平常真是委屈你了。”
    伊蒙摇头失笑，并无抵触情绪。
    龙嘛，吃什么不是吃。
    体型越大的龙，进食需求就越大。
    沃米索尔一顿要吃十几头绵羊，才能有饱腹感。
    放开了吃，翻一倍也吃的下。
    好在体型越大的龙，消化速度也越慢。
    偶尔吃一顿，半个月不会饥饿。
    要不然，坦格利安家族真喂不起这些巨龙。
    “吼！”
    沃米索尔瞥了驾驭者一眼，站在绿岭崖边一跃而下。
    一人一龙几日不见，它还记得前些天的莫名怒意。
    这不就是找上门来了。
    伊蒙冷汗直流，讪笑着擦了擦汗。
    多亏把这条老龙喂饱了，不然还真不好糊弄。
    “嘶嘎！”
    躲到角的灰影看到银发少年飞远，连滚带爬的钻出来，扇动翅膀起飞。
    那可是长期饭票，万万不能跟丢。
    卯足了劲，追上老龙的尾巴。
    “吼！”
    沃米索尔低吼一声，眼角余光瞥见浅灰白色幼龙，喉咙直接积蓄炙热龙焰。
    “不！不要龙焰！”
    伊蒙大惊，连忙安抚情绪。
    沃米索尔抖动了一下身躯，棕色双翼划破云层，到底给了驾驭者面子。
    “嘶嘎！”
    灰影叫声尖细，费劲巴拉的追赶。
    像是一只扑棱蛾子，吊在青铜巨龙尾巴后面。
    伊蒙脸庞吹拂微风，回头看到灰影的狼狈样，没忍住笑出声。
    体型差距太大了。
    沃米索尔体型大概在八十五米左右，相比四年前长大一圈。
    灰影满打满算才六米。
    双方体型差了将近十六倍。
    但是，灰影依旧努力追上来。
    夕阳西下，天边铺满红彤彤的火烧云。
    伊蒙驾驭沃米索尔飞过几十里，见到明月山脉主支。
    高山南北连绵数百里，对应来时的渡鸦岭。
    其中最高的一座，如长枪探入云头。
    “好高的山，自成天险。”
    伊蒙惊叹不已，俯瞰下方地形。
    高山脚下绵延数里。
    毗邻一条布满绿萍，辽阔无垠的大型湖泊。
    湖水波澜不惊，在夕阳下映衬红绿光辉。
    一群黑天鹅游荡在湖面，掀起微微涟漪，低头捕鱼戏水。
    “嘶嘎——”
    沃米索尔霸道惯了，怒声咆哮一声，围绕巍峨高山一圈盘旋。
    黑天鹅惊走，迎着夕阳高飞。
    “安静，沃米索尔！”
    伊蒙颇为无语，教训垮下老龙。
    沃米索尔重重打了个鼻腔，收敛宽大双翼，降在高山顶峰。
    “嘶嘎！”
    灰影匆匆赶来，直接累趴在半山腰。
    伊蒙呵呵一笑，俯瞰群峦迭嶂，胸中升起一股傲然。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
    “快看，那里就是艾林谷。”
    伊蒙拍拍青铜鳞片，眺望高山对面的辽阔土地。
    面积比整个东陆角还大，根本看不出是山谷。
    “吼！”
    沃米索尔很不耐烦，铜亮竖瞳冷漠无情，对此毫无兴趣。
    伊蒙目光如炬，喃喃自语：“开拓河谷地，东西打通艾林谷与东陆角，谷地的作物粮食就能通过海鸥镇出口。”
    “若是建立一座中转的贸易城镇，税收就能养肥一支军队。”
    再不动用战争手段的前提下，这已经足够赚取大量财富。
    而若是……
    今日二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