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塔楼的喘息

    枫逸强忍着头部针扎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视线开始模糊。
    强催【回溯写轮眼】，哪怕只是回溯了那么一点点轨迹，消耗也庞大到让他难以承受。
    但他不敢有丝毫停顿！
    趁着大蛇丸的注意力被吸引，还在琢磨方才瞬间的异样，枫逸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翔川和琴奈的方向，打出一个极其隐晦的撤退手势！
    走！
    快走！
    翔川和琴奈不明白枫逸究竟如何躲过那必死一击，但枫逸手势中的决绝与急迫，他们看得分明。
    这可能是他们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
    “走！”翔川低吼，不再迟疑，猛地爆发查克拉，一把拉起被巨蟒缠得几乎昏厥的鸣人，另一手拽住吓得瑟瑟发抖的樱。
    琴奈反应也快，强压心中恐惧，扶起地上挣扎的佐助。
    “混蛋！放开我！”鸣人即便如此，依旧怒吼。
    “佐助君！”樱哭喊。
    “该死…”佐助咬牙，屈辱和愤怒几乎将他吞噬，但身上的伤势与咒印带来的剧痛，让他连站稳都难。
    大蛇丸瞥了亡命奔逃的几人，苍白的面孔上，显露玩味的笑。
    他对那几个鬼的死活并不在意，真正让他产生兴趣的，是眼前这个数次打断他，并且身上似乎藏着某些秘密的黑发少年。
    尤其是刚才那奇妙的违和感…
    不过，他最终没有追击。
    佐助，才是此行首要目标。
    其他的，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插曲。
    “枫逸！你……”翔川回头，声音里满是焦急和担忧。
    “别管我！快走！去高塔！”枫逸嘶吼，用尽最后一丝清明，双手飞快结印。
    “幻术·黑夜降临！”
    浓郁的黑色雾气以枫逸为中心，迅速弥漫，范围不大，也远不如真正的黑暗行之术那般霸道，却足以在短时间内干扰大蛇丸的视线，为队友争取宝贵的逃生时间。
    做完这一切，枫逸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
    他强行咬破舌尖，用剧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然后头也不回，踉踉跄跄跟着翔川他们逃离的方向追去。
    身后，黑雾渐散。
    大蛇丸看着空地上重新显露出来的、痛苦不堪的佐助，那双金色的蛇瞳，重新燃起冰冷而兴奋的色彩。
    “呵呵呵…看来，你的同伴，比你想象的更在乎你呢。”他缓步走向佐助，声音带着戏谑，“不过，没用的。没人能阻止我。”
    他的手指，再次凝聚起不祥的紫黑色查克拉，那三个勾玉组成的诡异咒印图案，若隐若现。
    “啊——！”
    佐助痛苦而绝望的惨叫，穿透森林的浓雾，在死寂的林间回荡。
    那声音，也狠狠扎在奔逃中的枫逸、翔川和琴奈的心上。
    一个不可逆转的命运齿轮，在这一刻，伴随着鲜血与黑暗，开始缓缓转动。
    第九班三个年轻，加上拖油瓶一样的第七班三人，连滚带爬，亡魂皆冒。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觉得双腿灌满了铅，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直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蛇腥气，以及那股恐怖到令人绝望的查克拉波动，彻底从感知中消失，他们才敢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呼哧……呼哧……
    剧烈的喘息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狼狈不堪。
    劫后余生。
    这四个字，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鸣人嘴角挂着血丝，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但精神头却先缓了过来，只是声音里还带着未消的惊恐。
    “那…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啊我！”
    樱的眼泪就没断过，哭得抽抽搭搭，望着昏迷不醒的佐助，心都碎了。
    佐助的情况最糟，脖颈处那个由三个勾玉组成的诡异咒印，黑漆漆的，散发着一种让人心底发寒的不祥气息。
    他彻底晕死过去，人事不知。
    油女翔川扶了扶险些在亡命奔逃中甩飞的墨镜，镜片后的表情异常凝重。
    他扭过头，望向一旁同样狼狈的东野枫逸。
    鞍马琴奈也抿着唇，视线在枫逸身上。
    刚才那电光石火的一幕，实在太过骇人。
    大蛇丸那种级别的存在，光是远远感受其气势，就让他们快要窒息。
    枫逸居然……居然能在那等存在的攻击下做出反应？
    “枫逸……”翔川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干涩，“你刚才是怎么……怎么躲开的？”
    这个问题一出，连鸣人和樱都暂时压下了恐惧和悲伤，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枫逸的脸色比雪还白，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他用力眨了眨依旧有些模糊的眼睛。
    【回溯写轮眼】的副作用远未消退，脑子里像塞了一团乱麻，嗡嗡作响。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虚弱得仿佛随时会断掉。
    “……运气好……大概……脑子一热，身体自己动的吧。”
    “加上……之前老师教的那些体术基础……胡乱挡了一下……没想到就那么……勉强躲过去了……”
    他含糊其辞，刻意避重就轻，对瞳孔在那一瞬间可能发生的变化，只字不提。
    这种时候，多多错，少少错，不才稳妥。
    翔川眉头拧成了疙瘩，对这个解释显然不怎么信，但看枫逸那副随时都可能散架的模样，也问不出更多东西。
    琴奈则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总觉得，枫逸身上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先……先别那么多了。”枫逸又喘了口气，强撑着精神，“赶紧……带着佐助去高塔。这里……绝对不安全。”
    众人不敢再耽搁。
    翔川二话不，背起昏迷的佐助。枫逸和琴奈一人一边，扶着精神依旧恍惚的樱和鸣人。
    一行人互相搀扶，深一脚浅一脚，朝着中央高塔的方向艰难挪动。
    每一步，都沉重得仿佛能踩碎脚下的枯叶。
    终于，在体力彻底告罄之前，那座在死亡森林中显得格外突兀的高塔，出现在了他们前方。
    提交了那两卷皱巴巴的天地卷轴，第九班，外加“挂件”一般的第七班，总算是通过了这场堪称地狱难度的第二场中忍考试。
    塔楼内，已经聚集了不少通过考试的队。
    他们瞧见第九班和第七班这副惨兮兮、丢盔弃甲的狼狈样，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讶异、同情，甚至还有那么点儿敬畏的神色。
    毕竟，能在死亡森林里折腾成这副德性的，要么是倒霉到了极点，要么就是硬生生从什么恐怖的家伙嘴里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