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红姨的苦楚

    “你什么？”
    王壮实瞪大了眼。
    “我，我们分手。我已经想清楚了，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慧慧！别听陈少胡，他是在骗你！”
    王壮实急了。
    “他没骗我。我已经在他车里了。”
    “什么？！”
    王壮实整个人都傻了。
    他呆立在原地，手机从手中滑，掉在了地上。
    陈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冲王壮实做了个挑衅的手势，然后坐进跑车，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萧云吃完最后一口饭，看着王壮实失魂魄的样子，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别难过。”
    王壮实抬头看向萧云，眼神空洞。
    “这种女人不值得。以后有出息了，找个更漂亮更爱你的。”
    萧云能什么？
    感情这种事，外人劝不了太多。
    王壮实看着萧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你，萧哥……我知道你是安慰我。我也知道……我跟那个陈少比起来……差远了。”
    “她追求更好的生活也没错……是我没本事。”
    他蹲下身，捡起摔碎的手机，手指轻轻抚摸着裂纹，眼神里的光彻底黯淡了下去。
    萧云没再什么，只是默默地站在他旁边。
    他以前也经历过类似的狗血事，只不过他经历的更惨烈一些。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这是这里的保安队长。
    他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王壮实，又看了一眼萧云。
    “你是来应聘的吧？”
    保安队长问。
    “是。”
    “嗯，王壮实跟你了基本情况了吧？没问题的话，明天早上八点来上班。需要住在宿舍吗？我们这儿有宿舍。”
    “这个……我可能要跟家里人一声。”
    要不要般出来。
    萧云觉得有必要和红姨商议一下。、
    毕竟昨天她已经把钥匙给自己了。
    “行，好了明天准时来。”
    “好。”
    萧云跟保安队长道了声谢，又看了看依然失魂魄的王壮实，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回到家。
    他掏出钥匙刚打开门，刚跨进屋子，就听到楚红正在打电话。
    楚红背对着他，声音带着哭腔。
    “一百万？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上哪儿给你找一百万去？！”
    “你还是不是人？！那是你亲生女儿啊！！”
    萧云闻言猛地僵在原地。
    楚红似乎听到了开门声，猛地转过身。
    她的双眼通红，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显然是刚刚哭过。
    “红姨，怎么了？”他站在门口，问道。
    楚红捂着脸，泣不成声。
    “是……李正那个混账东西……佳佳还在读书，他就想把她……”
    “他竟然做这种事？！”萧云眯起眼睛。
    “是啊……畜生！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卖！”
    楚红恨恨地骂了一句，眼泪模糊了视线：“他……他竟然，让、让我给他一百万……就当……就当补偿他养女儿的钱！”
    “一百万？！”
    “有这样当爹的吗？拿女儿当商品要价？”
    萧云狠狠皱了下眉头。
    “他肯定是赌债还不上了……高利贷追到头了，所以想卖女儿抵债！”
    赌债？高利贷？
    萧云心头一沉。
    这就麻烦了。
    沾上这玩意儿，就是个无底洞。
    “红姨，你别急……”
    萧云想了想，道，“要不这样，一百万我来想办法……但这李正得想办法让他别再来骚扰你们！”
    “你……你什么呢！”
    楚红一听就急了，猛地打断他的话，“一百万！云！你刚出来，身无分文的，上哪儿弄一百万去？！别犯傻！这事儿你别管！”
    “红姨，我有办法……”
    萧云想解释，他确实有门路能弄到钱，而且还不止一百万。
    可他还没完，红姨就摆了摆手。
    “别了！我、我脑子乱得很，让我想想……”
    红姨满脸疲惫，她显然被李正的无耻行径打击得体无完力。
    她像是逃避一样，转身匆匆上了楼。
    萧云看着红姨略显佝偻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长叹了一口气。
    楼上，红姨失魂魄地回到房间。
    手机又疯狂地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名字——“大姐”。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大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干脆利的女声：“楚红！怎么回事？周敏刚才给我打电话，那个王八蛋要佳佳的手机号！他想干嘛？！”
    大姐苏楠楠，是楚红学校时义结金兰的五姐妹中的老大，性格泼辣仗义。
    “别提了……”
    楚红把李正要一百万的事情简单了一遍。
    “草！这个畜生！”
    苏楠楠听完直接骂娘，“一百万？他怎么不去死？！拿女儿换钱，还是人吗？！楚红你别哭！佳佳没事吧？！”
    “佳佳还好，幸好周敏没让那个人渣找到学校去。”
    周敏也是五姐妹中的老四，是李佳佳学校的教授。
    当年周敏读博时，楚红还给她寄过钱。
    周敏也一直很感激，对佳佳也很照顾。
    “没事就好！”
    苏楠楠松了口气，“楚红，你听着，你忘了咱们当年是怎么的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你有难了，咱们姐妹怎么能袖手旁观？！一百万怎么了？咱们凑！你直接，还差多少？”
    “大姐……我不能……”
    楚红心里感动，但还是想拒绝，“你们也不容易……”
    “少废话！客气什么呢？当年出事，也是你天天陪着我，现在你有事，你还想撇开我们？！”
    “我……”
    楚红不出话来。
    “行了！别磨叽了！”
    苏楠楠直接拍板，“你那边大概能凑多少？”
    “我、我这些年攒了点，大概能凑……三十万吧。”
    楚红声道，这已经是她的全部积蓄了。
    “三十万？行！剩下七十万咱们仨给你凑！”
    大姐豪气地道，“老五那律师事务所开得还行，上次接了一单大活儿，让她凑二十万没问题！”
    “剩下的……”
    苏楠楠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狡黠，“老三上次不是跟她那个狗日的男人离婚吗？老五帮她打官司，分了足足五十万家产！让她拿出二十五万来，不过分吧？！”
    红姨一听，心里猛地一沉。
    那五十万可是三妹费尽心力才争取来的，让三妹一下子拿出二十五万……
    “大姐……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她那点钱也是老五帮她弄来的，顺便帮咱们姐妹一把，她敢个不字试试！”
    “剩下的二十五万，我来垫着！够了！一百万，咱们给你凑齐！”
    楚红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大姐……谢谢……谢谢你们……谢谢大家……”
    她哽咽着，除了谢谢，再也不出别的话。
    “谢什么谢！都是姐妹！等把这事儿解决了，咱们再聚！”
    大姐在那头挂了电话。
    楚红拿着手机，瘫坐在床上，心中的巨石暂时了一半。
    但想到还要面对李正那个无底洞，又觉得一阵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