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贾蓉神助攻，证据链条一网打尽。

    自黛玉和凤姐定下要暗中查看贾赦房内账目，为不引起疑心，二人便假借教各房大丫鬟对账为理由，命了人将各房的账目都誊抄了来。
    接连几日，黛玉、紫鹃和平儿白天都在王熙凤房内查账，或有疑点的地方也及时报与凤姐听，凡是没办法核对的，凤姐便暗中派人去钱庄、当铺等地调查。
    几日下来，确实查出很多问题。
    这一日黛玉又翻出几把文玩的扇子，交给凤姐看。
    “凤姐姐，你看这里......”黛玉将账簿折好，放在王熙凤面前，指着上边的记录道：“实物里收了七把文玩古扇，却没有银子的出处，这七把扇子就这么凭空出现的。”
    “那几把扇子我知道，前儿还听老爷提起，是一个门客送的。”贾琏坐在外屋悠闲的插话。
    他这日无事，屋内让姑娘们占着，自己只能坐在外屋翻看着省亲别院的采购清单，忽然听黛玉到扇子的事情，他前日在东府监工时，正好听贾赦对众人提起过，便对黛玉答道。
    这几日贾琏和黛玉、凤姐达成了默契，对于查账的事情，他既不过问也不出力，只答应着不给贾赦通风报信便是。
    一边是亲生父亲，一边是当家媳妇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只能躲起来。
    “门客相公叫什么？”凤姐坐在屋内，隔着帘子向贾琏问道。
    “似是叫什么蒋凡的？当时蓉哥还提了一句，这个人向来清贫，不知哪来的这扇子。”贾琏起身走到门口，压低了声音着，接着轻轻掀起帘子，笑着对凤姐道：“只这些，其他的莫再问我。”
    罢又转身出去了。
    黛玉憋着笑，对一旁的平儿道：“二哥哥表面做‘包青天’铁面无私，实则是周勃，早就把右胳膊悄悄露出来站好队了。”
    “你只看着他在咱们面前这样，在别人面前还不知怎样呢！不过是墙头草，咱们就该防着！”凤姐瞥了一眼门口，向黛玉笑道。
    “若是如此，我只躲还来不及，可不敢再接话茬了。”贾琏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凤姐姐，这件事怎么查？”黛玉听贾琏的语气，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便把话题又引了回来。
    王熙凤看了看账簿上的记录，思索了一番，对平儿道：“让红去问问他老子，看看这件事他知道不知，若是不知，也在暗中查清楚了再来回话。”
    平儿应下，起身出门去了。
    黛玉听到红的名字，瞬间反应过来凤姐已经把她要到了自己的房中，便向王熙凤问道：“姐姐已经把红要过来了？”
    凤姐笑着：“这几日你教她们，我看着这孩子确实不错，又伶俐又聪明，像她这样能回清楚话的丫鬟实在难得，我看着喜欢，就向宝兄弟把她要过来了。怎么，听妹妹的意思，一早就知道我会要她了？”
    黛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失言了，便谎称是觉得红话做事干脆利的性格很适合跟着王熙凤，所以心下这么想的。
    王熙凤笑道：“妹妹再看出来好人了，可记得和我。”
    黛玉尴尬笑了笑，又问道：“她父亲是林之孝，姐姐让他们去查，不怕惊动了大舅舅？”
    “我收了她女儿来我房中，林之孝又是磕头又是孝敬的，高兴地和什么似的，为了女儿他也不会向大老爷的......”王熙凤端起茶水呷了一口，脸上露出从容的微笑：“林之孝这个人，话虽然不多，办事却没问题。”
    王熙凤话刚完，平儿从屋外急匆匆走了进来，将房门一关，从袖间取出厚厚一叠票据来，交到王熙凤手中：“奶奶，蓉哥派人送来的。”
    王熙凤和黛玉对视一眼，将票据递给了她。
    黛玉接过这些新的“证据”，按照时间顺序整理好后，一张一张细细地翻看起来，屋内其他人皆不敢言语，只屏息等着黛玉的结果。
    谁知黛玉这一看就是两个时辰，中间到了用午饭时，黛玉只让别人去吃，自己也不停下。
    王熙凤见黛玉如此，也坐在一旁陪着她，便放了平儿和紫鹃去用饭。
    “啊......”黛玉将手中的票据按在桌上，长长叹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颈：“真是难为蓉哥，搜集起来这么多东西，他不去兰台寺真是可惜了。”
    王熙凤见黛玉活动筋骨，便知道终于是看完了，笑着道：“这孩子虽然歪心思不少，可做事却认真......妹妹快吃些东西。”
    “不吃了，我没有胃口......”黛玉摆手道：“咱们先正事......”
    黛玉将这些票据按照事情和交易的关联性，分成了十份，她尽量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将贾赦是如何把这些银两转入自己名下的，细细了清楚。
    王熙凤听完，冷笑了一声：“真是难为了大老爷，费了这么多周章......”
    “这么琐碎的事情，经了多少人的手......我听着又是钱庄、当铺，又是采买、营销的......这里边还有这么多道......”紫鹃惊讶的道。
    “林姑娘，你是怎么把它们都关联起来的？”平儿震惊于黛玉的分析，问道。
    “这也多亏了蓉哥证据搜集的齐全，这样复杂的买卖按理来是非常难串联起来的，每经过一人的手，想找到关联的证据难度都会升高十倍......”黛玉拿出其中一份来，又指给她们看。
    “比如这个，这张银票先是换成了等价的黄金，接着又把黄金打造成了摆件，然后通过商号低价卖给这个人，最后再通过赠送的方式回到大舅舅手里......这其中银票的编号、金铺的收据、商号的票据缺一不可......这件事真不是我的功劳，若不是蓉哥，咱们怕是把账本子翻烂了，也看不出这些东西。”黛玉道。
    王熙凤细细看着，指着上边几处店铺的名字，向平儿问道：“这些铺子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平儿也看了一遍，道：“我看着像是薛家的商号......”
    “是宝姑娘？”紫鹃惊讶的问道。
    “宝丫头怎么会帮他们干这些事......”王熙凤摆摆手。
    她思索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和黛玉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竟同时道：“是薛蟠！”
    “哼......”王熙凤冷笑起来：“早就听，这邢德全和薛蟠倒是玩得到一起，两人每日不是饮酒就是赌钱，这就都对上了。”
    “大舅舅还真是信任邢德全，这么多事竟都让他一人去操办，只可惜邢德全自以为和薛蟠关系要好，却没想到蓉哥也能通过薛蟠来反向调查。”黛玉笑着道：“这么看来，薛大哥哥倒不像是从中获利的，倒像是单纯的讲义气，凡有求于他的，只怕都应下了。”
    她顿了顿，接着道：“凤姐姐，这其中还有一些交易缺少商号的佐证，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了是在薛家，不如去问宝姐姐？”
    王熙凤听后沉默不语，似是有什么担心的事情。
    黛玉见状，知道她和薛家的关系，便把手中的票据叠放在一起，一边整理着一边装作委屈的模样向王熙凤道：“哎......我知道二奶奶是素来不求人的，这样的事情只能让我这平民丫头去了，谁让我的地契在人家家里押着呢。”
    “你呀......”王熙凤听后，知道黛玉是在和她玩笑，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脑袋，道：“明日我陪你去！”